假日,隨興和家人來到東湖的大湖公園,天氣很熱,只是信步走走,沒有什麼目的。轉彎處,一個老人正在釣魚,旁邊站著一隻白鷺鷥,映著湖面的拱橋,一幅如詩如畫的美景呈現在眼前。我拿起手機,拍了下來。
老人頭低低的望著湖面,浮標自然的隨著湖水擺動,魚簍子沒有半條魚,老人紋風不動的盯著水面,是希望有魚能上鉤,可以釣幾條魚回家下廚,或還有一些想不通的事情,看能不能勘破。或本來就沒事,老了,找個清靜的地方,讓自己可以不受打擾的回憶自己的一生,就像蔣捷〈虞美人〉:「而今聽雨僧廬下,鬢已星星也,悲歡離合總無情,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。」不用到寺廟度晚年,湖邊也很清靜。
白鷺鷥靜靜的守候在老人的身邊,或許老人曾經把釣到的魚送給他,所以他期待下一條魚,但老人很久沒有釣到魚了,他仍願意等下去,是守株待兔的固執,還是他感念老人曾經的恩賜,願意用陪伴來回報,就當做是忘機友,在亙古的時空中,有緣在此相會,不要那麼世俗。還是他跟老人一樣,只是藉這個寧靜的湖邊,打發時間,有沒有魚不重要,靜靜的享受這午後的時光,才是重點。
我捕捉了大湖、老人與白鷺鷥三者之間的邂逅,按下快門的那一刻,我沒有想太多,只覺得這就是一種美。但再細思,這種生命的連結,是相忘於江湖,還是相互慰藉,還是單純的食物鏈,想到這裡,美感盡失,我收拾心情,想起卞之琳的〈斷章〉:「你站在橋上看風景,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。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,你裝飾了別人的夢。」這個世界,這樣的人生,或許就是這樣,你看我,我看你,偶然的相逢,開心就好,真的不要想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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