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都知道要成為一個有用的人,但我們很少去思考什麼叫有用的人?我又為什麼要成為有用的人?誰來決定我是有用的人?
莊子在〈逍遙遊〉中有一個故事,有一天,惠施跑來告訴莊子,魏王送我一個大瓠瓜的種子,我把它種植長大成一顆大瓠瓜,但瓠瓜的材質太鬆軟,不能用來盛水,我把它剖開當水瓢,卻又因為太大,沒有那麼大的水缸可以容納它。我覺得這個大瓠瓜不是不夠大,但卻無用,於是便把它砸爛了。莊子說,那是你不會用大,既然大瓠瓜材質輕,為什麼不把它拿來當救生圈用呢?
這段對話,圍繞在大瓠瓜有什麼用,還有怎麼用這顆大瓠瓜。因為大瓠瓜不會講話,所以它無法表示意見,只能任由惠施、莊子品頭論足。假設你是大瓠瓜,你會做何感想?你會罵惠施嗎?罵他眼睛瞎了,看不到你的好。還是會感謝莊子,稱讚他是你的伯樂,懂得你這隻千里馬的價值。還是會很不爽的說,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,我鬆軟的材質是要保護我的種子,讓它們來年再次發芽、長大,延續我們大瓠瓜的命脈,這才是我的大用啊,我沒有要做其他的用啊!
人類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,會利用萬物來滿足需求,這是人類很自豪的成就,馬抓來騎,牛抓來耕田,狗抓來守門,有些還抓來當寵物,地球上所有資源能用的盡量用。但我們從來沒有問過萬物,它們想這樣被用嗎?不只如此,我們還把人當萬物看,也一樣拿來用。那些用人的人,到處物色人才為他所用,有的用來企劃,有的用來管理,有的用來行銷,……,一個蘿蔔一個坑,每個人開始找一個坑跳,以符合用人的標準作為人生目標,再也不去思考我的人生為什麼要用在這些地方。就像大瓠瓜一樣,被品頭論足,由別人來決定我的用途。
可憐的是我們接受了這個觀念之後,我們再也身不由己,任人擺布,看用我們的人的臉色,看時代的變遷,看社會的需求,今天風光,明天可能就一文不值了,今天你有用,不表示你明天還有用,今天做得好好的,明天老闆可能就叫你走人。像大瓠瓜一樣,一不小心就被砸爛了。
人最可貴的地方,就是我們能思考,我們能選擇,有用沒用,要怎麼用,我自己可以決定,不必聽命別人,也不需要依照別人的標準。我不是不能作主的大瓠瓜,我可以決定我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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